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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群英聚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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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郊外某處,有座正玄君暗中設置的秘牢,牢房中除了冰冷地板,就是冰冷地板,連桌椅都沒有,更不要說是床。這裏很少被使用,任何“客人”住在這裏最多只能度過三個日夜,換句話說,是無人可活過三天,從他邁入秘牢的第一步開始,就等於踏上了黃泉之路。

現在,秘牢中多出位相貌英武的古國武士,他俯臥在地,無法動彈,渾身上下已被來自地底的寒氣所浸透。雖然他的四肢筋骨全被敵人擰斷,卻不曾發出過一聲**、一聲求饒。犯人如此固執的性格,讓折磨者們完全失去了興趣,自顧自地飲酒作樂去了。

沒人會擔心廢人會從防衛森嚴的秘牢中逃走,也沒人會想起給犯人遞水餵飯。因為在看守們眼中,無論這“廢物”過去多麽風光,現在也與死人無異,盡管這位古國武士曾有個響亮名字和綽號——“護國神”武天宇。

武天宇如今四肢劇痛連心,喉嚨像著火般,但他始終不肯出聲示弱。與他的心痛相比,肉體上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麽,此時他不僅痛心黎洪太師被奸人所害的事實,更擔憂自己的大意會影響全局。

既然正玄君和高京已下毒手殺了太師、並設下陷阱將自己變成廢人,那麽這意味著他們即將圖窮匕現,自己又怎能在這裏任由敵人擺布呢?話雖如此,但即使他能用“玉鼎玄功”逃走,手腳俱廢的護國神又能否再降妖除魔、保家衛國呢?

金屬摩擦聲頻頻響起,牢房鐵門不知被什麽人推開,武天宇臉上現出輕蔑冷笑,不知又是哪個蠢貨要來對他進行無情折磨。然而,武天宇鄙視目光霎那化為驚奇,因為他視線之中只有空蕩蕩的鐵門,卻未見半點人影。

管子狀的無形物體被強行塞入武天宇嘴中,無比清涼的液體流入咽喉,並向武天宇四肢擴散。護國神本想反抗,卻猛然察覺到,灌入藥液正是玉虛派殘餘弟子所擁有的“玉虛天液”,他不由暗暗心驚。

“玉虛天液”是玉虛派獨有的療傷聖藥,有連筋續骨的神效,武天宇平時視為珍寶妥善收藏,至今不過才使用過三次,而且其中兩次都是用於身受重傷的禦林軍兄弟。這次也幸虧武天宇倉促離開軒轅城,從寶祭司那裏奪回的寶物連同“玉虛天液”都藏於家中,不然現在也已落入敵人之手。隱身人既然擁有此神液,必然也是玉虛派傳人。

待藥液盡數灌入,隱身人又把管子撤出,塞了兩粒藥丸在武天宇嘴中,以“玉虛天液”送下。讓武天宇聽來似曾耳聞的女音在他耳邊響起:“武天宇師兄,這是我們太乙流的‘太乙回生丹’,對治愈內傷最有效。它與‘太虛天液’相配合,最多只需半個時辰,便能讓你恢覆如初。師兄,出於我不方便說的原因,能幫你的只有這些,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。”

武天宇雖然始終想不起聲音主人是誰,但依然感激萬分地道了聲“謝謝!”

鐵門再次被關上,但被破壞的粗大鐵鎖卻只是隨便在門上一掛,並未真正鎖住。守衛們依然在醉生夢死地飲酒聚餐,絲毫沒有察覺地牢內部的異狀,更不會預料到在半個時辰內,他們將會面臨如何恐怖的危機。

耳聞隱身人遠去腳步聲,武天宇已無暇思考太乙流傳人的真實身份,他集中精力專心運功,讓力量緩緩重回體內。武天宇此時只有一個念頭:恢覆武功,沖出地牢,速回京城,斬妖除魔!

*********

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裏。“黎洪太師慘遭滅門”、“兇手武天宇畏罪潛逃”這些消息如同流行瘟疫,很快傳遍整座京城。

曾在民間聞名一時的乾坤派五英五傑,短短一年之間,四人戰死、兩人叛國、碧霞出國緝拿叛徒情況不明、武天宇殺害恩師畏罪潛逃、華玉嬋和盈芳則臥病在床。如此變故,在民間引起不小反響,真可謂幾人歡喜幾人愁!

在京城最著名的“不散酒樓”,幾個醉醺醺的青年書生為此開懷暢飲,直喝得天昏地暗。一書生眉開眼笑、落井下石:“你們說,那個明玉,沽名釣譽之輩!整天罵我們這些讀書人什麽……什麽文人相輕、不求上進。我呸,他,他求上進,都求到叛國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是呀是呀,說,說得好!”另一個書生也附和說,“還有,還有那個武天宇,整個鄉下土包子!其實我……我知道,太師肯定不,不是他殺的,明玉也是被人逼跑的!但那都是他們活該、活該!如果不是他們……多管閑事,老以什麽……愛國者自居,會,會有這下場嗎?如果他們,跟我們一樣,沒事,沒事來喝喝酒、罵罵街、大不了寫寫文章痛快痛快,能有這種……下場嗎?只能說他們是一個字……真傻!”

“哼,‘真傻’是一個字嗎?我看你們不僅是真傻,而且是該死!”某個頭戴鬥笠的江湖客猛地從旁邊桌上站起,右手已握在刀柄上。見對方這副架勢,幾個書生立被嚇得酒醒大半。

江湖客的同伴急忙拉住好友呵斥說:“有力氣留著和敵人廝殺去,不要和書生中的敗類玩命!”在同伴勸阻下,江湖客才將手從刀柄上松開,狠狠註視著這幫家夥,在桌上放下一角銀子,氣沖沖地同夥伴離開。

當兩個江湖客的身影完全在書生們視野中消失,他們慘白臉色才略略覆原。最後發言的書生指著江湖客們消失方向,以鄙夷語氣指責說:“你們看到了嗎?沒文化的人,素質就這麽低!”

當然,書生的“至理名言”並未傳入江湖客耳中,否則指責者也根本不敢如此囂張。其實,即使是江湖客聽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亂語,也沒時間再與以“智者”自居的書生計較,因為此刻已不允許他們再做任何耽擱。

沒過多久,這兩位江湖客來到某大宅院外,其中一人輕輕扣動門環,門內傳出問話:“哪路的朋友?”

“筆落佳句成,旗招鐵騎出!”性格比較穩重的江湖客隨即輕聲回答。

大門猛然打開,出來迎接者竟是曾在太醫院任職的“四廉醫”之一——切疾。切疾笑容滿面地抱拳行禮,將兩位江湖客請了進去,而院中神龍社主力社員朱秀帶著客人穿過幾個庭院,又讓六扇門“四大名捕”中的冬雪將他們送入秘密通道,最後來到地下寬闊密室中。

這間密室說起來可謂歷史悠久,在古國內戰時,為了攻下京城這固若金湯的歷史名城,乾坤軍代表曾多次在這裏和城中乾坤派秘密弟子接頭聯絡、交流情報。可以這麽說,最終京城梅花軍守軍不戰而降,密室可謂功不可沒!但因某些原因,乾坤古國建國後,密室卻被靜靜隱藏此處,直到後來被六扇門總捕頭碧霞無意中發現。

如今,在密室裏聚會的不僅僅是乾坤派弟子,幾乎古國各門各派的精英都來到此處。比如菩提寺的廣法、無極門的離火和坤地、真主會的馬師倫、太學會的月魁和玉堂,還有各地當世青年才俊。

見到進來的江湖客,離火不由失聲驚呼:“鐵旗鏢局總鏢頭獨孤星?哦,還有鐵騎幫幫主慕容劍雲,你們怎麽也會來這裏?”

性格穩重的江湖客呵呵一笑,對離火抱拳回答:“我也沒想到,無極門八大弟子之一的離火也會在此啊!我獨孤星和慕容兄都曾受‘光速犬’小鐵和‘逐日鷹’明玉的救命之恩,明玉公子離國時曾給我親筆寫信,希望我們隨時接受其餘英傑的邀請以救國家之難。所以收到‘護國神’飛鴿傳書後,我們不敢有所延誤,立即飛馬加鞭趕來,可是沒想到‘護國神’他……。”

“放心,護國神不會有事的,我師父給他相過面,武天宇註定會功成名就、長壽百年,他命中註定多災多難,不過卻是愈挫愈強。這次我看也不過是小小考驗罷了,天下根本沒人能真正打垮我們的‘護國神’。”坤地似乎胸有成竹,對武天宇深具信心。何況,坤地師父玉清子的相面術可說是神乎其技、言無不中,據玉清子本人所說,只有一人他無法從面相上去預測未來,那就是——“逐日鷹”明玉。

見受到邀請的各路豪傑已基本聚齊,古國工部侍郎華玉嬋與飛鴿社的盈芳穩步走到眾人中間。華玉嬋高聲說:“各位英雄豪傑,小女子這廂有禮!今日之會本應是武天宇大哥所倡導,只可惜他現在下落不明,不得已只能改由小女子勉強代他主持,如果小女子有什麽失禮之處,還望諸位朋友多多包涵!”

“呵呵,天機仙和百曉鳳都是古國英傑中的女中豪傑,你們來主持也是一樣的,大家說是不是?”太學會玉堂的發言立即得到各路俠義之士的齊聲讚同。古國英傑素來是古國俠義道與清流的中流砥柱,真正忠心愛國者無不以與五英五傑結交為榮,又怎會看輕華玉嬋和盈芳呢?

“好,那小女子就當仁不讓了!”華玉嬋隨即走上臨時搭乘的高臺,而盈芳則隨手將些文稿分發給各路豪傑。

“諸位英雄,大家都知道,近來各地動態反常,以至於各派掌門及朝中禦史都奔走四方以防不測。而我們古國英傑最近也是變故頻起,除去我兄長等四位烈士不說,西方烏托邦近日轉來消息:碧霞姐姐遭遇聖殿騎士水瓶襲擊,也已……為國捐軀了。”說到這裏,華玉嬋同盈芳悲痛之情溢於言表,各路義士對此噩耗也是頗為震驚,沒想到一代巾幗英傑碧霞竟會落得身死異鄉的下場。

此刻華玉嬋顧不上哭泣,繼續解釋說:“明玉公子在離開古國時,曾懷疑有人將在京城有所陰謀,如今這黑暗勢力既然已把魔爪伸向太師和武天宇,那說明他們動手之期必在近日,所以他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。現在小女子希望各路豪傑來助我們一臂之力,共同化解此次空前危機,以保我古國不會因落入歹人之手而混亂分裂、國家衰落。”

華玉嬋的話,眾人開始只是點頭表示讚同而已,但當他們看清眼前文稿時,卻個個心悸不已。因為,這文稿內容便是針對驚天陰謀的應對措施,而預測敵人的第一步計劃也恰好是陷害武天宇殺人,並將武天宇囚禁。只是筆者萬萬沒想到,敵人的魚餌居然會是黎洪太師。

另外,如果這預測真的所料不差,那麽敵人計劃即使被稱為駭人聽聞也絕不過分。最讓人驚奇的是,文稿最後竟有熟悉署名——“明玉”。

目睹大家驚疑表情,盈芳含淚解開眾人疑惑:“這是明玉臨走前藏於奇幻居的文稿,被他徒弟剛剛發現,可惜這孩子送來太晚,武天宇已經出事。文稿另附有明玉留言,他說,如果始終無法預料敵人陰謀,便按此計劃行事,就算死馬當作活馬醫。”

“唉,明玉真是個人才,可惜卻和風揚被官僚們逼得叛逃聖殿?真是我們古國的重大損失啊!”馬師倫嘆息不已。

“不,明玉沒有叛逃,他是要去調查正天派真相!”盈芳哭訴解釋,“現在他為掩護風揚回國,自己引開了聖殿主力,生死未蔔。我好擔心他,真的好擔心他……”

女學士月魁急忙摟住好姐妹,任由她在懷裏哭泣。而得知明玉叛逃真相的英雄豪傑們得知真相,紛紛議論起來。

華玉嬋此時再次鄭重叮囑大家:“現在已到萬分危急的關頭,我們已沒有時間去為明玉感嘆,而是應盡快采取行動。武天宇現在下落不明,風揚恐怕也來不及趕回京城,如果大家沒有異議,我們就暫且按照明玉安排各自行動,斬妖除魔,救我古國!!!”

“斬妖除魔,救我古國!斬妖除魔,救我古國!”小小密室裏回蕩著百餘名古族豪傑的聲音,這聲音如霹靂、如銅鐘,如同是向黑暗中的敵人發出宣戰。華玉嬋和盈芳仿佛看到人群中閃動著華元清、小鐵、古威、雷霆、碧霞甚至是明玉、風揚、武天宇的身影,就好像為古族拋頭顱、灑熱血的古國英傑無論生死,始終同愛國志士們形影相隨,從來不曾離去。

目睹此景,華玉嬋和盈芳堅信,無論他們面對的敵人究竟多麽狡猾、多麽陰險、多麽強大,他們最終必將一敗塗地!因為,在敵人的前方,他們將要面對的,是永遠無法戰勝的龍的傳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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